丁小琪文化随笔《金史银典》之孔子：《颜徵在，千古第一母亲》

           丁小琪

     叔梁纥( hé)与原配施氏连出九个女儿，他望子心切，于是又续娶一妾，得一子瘸腿，依照礼俗也不能继嗣。不孝有三，无后为大。年近七十的叔梁纥烦恼不已。

     据司马迁《史记.孔子世家第十七》记载：“叔梁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。”这叔老汉为得一子是不是有点不择手段了。情窦初开的十七少女颜徵在，心甘情愿地和一个七旬老翁“野合”生子吗，他是大款还是高官，有什么魅力迷住了她。

      据《史记》记载，叔梁纥身高十尺，相当于今天的1.9米多，力大无比，智勇无双。天生异人巨相，自放光芒，英武又睿智，在春秋战国时期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。     

     公元前563年，鲁国、晋国等十三个诸侯国联盟攻打一个叫偪阳的小国。在群雄逐鹿的春秋战国时期，夹缝中生存下来的小国，活在诚惶诚恐中。叔梁纥作为鲁国将士参战。一个弹丸小国，受到如此强暴，硬打肯定不行，那就智斗。当侵略者的铁蹄逼近国门，出人意料的是偪阳国居然洞开城门，让入侵者入城。

     这些恶狼般的侵略者根本没有把小小的偪阳放在眼里，见偪阳城门大开，断定偪阳人早已吓破了胆，弃城而逃。于是，鲁国士兵率先长驱直入，抢占偪阳。突然，一道悬门轰隆一声从天而降，悬门落下，鲁国的军队就成了瓮中之鳖。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，机警勇武的叔梁纥突然托住即将落地的悬门，留个空隙让鲁国士兵跐溜跐溜往外跑。守城者与攻城者，都被这位大力士惊呆了，望着高大威猛的巨人叔梁纥,面面相觑，只见他双手托举着重达千钧的悬门，使几乎就要陷入绝境的鲁国士兵安全撤出了，把一场几乎灭顶的灾难化为乌有。叔梁纥的美名一下子就在诸侯国间迅速传开了。

     公元前556年，齐国军队侵入鲁国，把鲁国的防邑围了个水泄不通。鲁国上卿大夫臧纥、臧畴、臧贾和叔梁纥都成了瓮中之鳖，一时插翅难逃。鲁国的援军惧于齐国军队的强悍，不敢以卵击石，远远看着防邑不敢靠近。失望与恐惧让大家一筹莫展。这时，六十多岁的叔梁纥突然挺身而起，高声鼓动大家：“壮士们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，今夜大家跟我一起突围！”将士们望着强悍威猛的叔梁纥，一下子就有了信心。叔梁纥挑选了三百名猛将，趁着夜色，带着臧纥、臧畴、臧贾冲杀而出，很快就将他们送到了鲁军防地。这些上卿大夫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，本以为可以戴功撤退了。谁知叔梁纥突然回过身去，指着防邑的方向咆哮道：“我们的国土，岂能让敌人霸占？！有血性的爷们，都跟着我上！”叔梁纥带领鲁国兵士杀他个回马枪，让沉浸在胜利中的齐军防不胜防，双方进行了一场激烈的鏖战，齐军慑于叔梁纥以一抵百的勇猛强悍，只好夹着尾巴撤退了。

      叔梁纥从此成了名震天下的大英雄。他与鲁国名将狄虒弥、孟氏家臣秦堇父合称"鲁国三虎将"。

     叔梁纥生于春秋时期宋国栗邑(今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城北六公里王公楼村)，名纥，字叔梁，子姓，孔氏，是殷商纣王之弟的后裔，祖上赐封宋国，商是子姓，叔梁纥本姓子。《孔子家语·本姓解》和《阙里文献考》卷一记载:孔子先祖，从弗父何到孔父嘉，五世亲尽，当别立公族，乃以字为孔氏。故后以孔为氏。但那时男子的名号，称氏、称名、称字者都有，没有固定姓氏。孔父嘉以后，孔子的先祖如木金父、祈父、防叔、伯夏、叔梁纥，都不称氏，其名号中都无孔字。由于孔子是圣人，孔氏从孔子开始固定下来，孔子的儿子叫孔鲤，孙子叫孔伋，曾孙叫孔白，玄孙叫孔求等等。据《孔丛子·独治》篇记载，孔氏后人为祭祀先祖，立有两座祖庙，一是弗父何之庙，一是孔子之庙。孔子的直系后裔，都以孔为氏，都奉孔子为始祖。

     叔梁纥虽是宋国皇族，但到他这一代世远名疏，家道式微，为逃避宋国战乱，叔梁纥流亡到鲁国陬邑。只谋得个武士，官至陬邑大夫，相当于今天乡长级别。他人品出众，博学多才，能文善武，名闻遐迩。

      颜氏有意结这份姻缘，想沾上点贵族气，改变一下宗族格局，更是崇拜叔梁纥的英雄大名，便主动向叔梁纥表达了姻亲意向；叔梁纥为得一子，很快应允了，他主动向颜氏求婚。《孔子家语》记载：“颜父问三个女儿：陬邑大夫叔梁纥，虽然父、祖为卿士，但他是先圣王裔，出身高贵。此人身长十尺，武力绝伦，我很喜欢他。他虽然年龄大了点，性情有些急躁，但这都无关紧要。你们三个谁愿意做他的妻子？”两个大女儿都默不作声，小女儿颜徵在回答说：“我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。”父亲说：“你能行。”于是就将小女儿颜徵在嫁给了叔梁纥。颜徵在和七旬老翁叔梁纥的结合，演绎的是一桩古老的爱情故事：美人爱英雄。

 孔子圣迹图：尼山致祷

     那年叔梁纥已71岁，颜徵在只有17岁。这样年龄悬殊的婚姻即便是在性事很随便的春秋战国时期，也不合礼制。据史料记载，当时的礼仪规定人们在每年春天特定时间可野合生子。这一礼仪，可最大限度的增加当时的人口，提高国力。在当时，野合生子是很正常的行为。因此，叔梁纥和颜徵的所谓“野合”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、有辱门风的事。叔梁纥只是不能明媒正娶地把颜徵在迎回正堂，没能中规中矩地举行婚礼仪式，史书称之为“野合”。他们僻居在一座山上，为了生个儿子，曾去尼丘山祈祷求子。不久，颜徵在怀孕，在山洞里生下孔子，取名为丘，字仲尼，与瘸腿哥哥伯尼排着名序。

孔子和父亲相处的珍贵的短暂岁月

     孔子3岁时，叔梁纥就去世了。颜徵在没有名分，叔梁纥的正妻施氏也不容她进家门，甚至不让她和孔子参加叔梁纥的丧葬祭祀。在家中失去了依靠，这个大家庭关系错综复杂，矛盾重重，对孔子的成长和教育极为不利。于是，颜征在便带着儿子离开夫家，前去鲁国都城曲阜城。颜徵在娘家是鲁国的大姓，和鲁王同宗，族人们都很心疼这位丈夫早死的苦命姑娘。曲阜城是鲁国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的中心，典籍丰富，名师众多，这样良好的学习生活环境，适合孔子日后的成长。颜徵在此举可比拟“孟母三迁”。

     从此，颜徵在母子开始了孤儿寡母穷困潦倒的流浪生涯。他们来到了曲阜城外，租了三间茅屋住了下来。颜徵在开垦了一些荒地，自己种粮种菜糊口，同时帮别人洗衣服、编草鞋、纺线、织布维持生计，她常常整夜整夜地劳作，十个手指经常冻得又红又肿，皮肤开裂，向外滴血，疼得钻心。

     颜徵在的父亲是位饱学之士，自幼耳闻目染，她积累了丰富的见识和学养。为了培养孔子，颜徵在把三间房滕出一间作为书房，招收了街坊的五个小孩，开起了个小小的蒙学堂，教孩子习字、算数、音律和处世的礼节仪式等，每位学生家交五斗小米和一担干柴做学资，年幼的孔子跟班学习，母子俩寻到了暂时的活路。在母亲的苦心栽培和细心教育下，小孔丘还不到10岁，就已经学会了全部的发蒙功课。

     孔子从小得到母亲的严传身教外，颜徵在发现了孔子的音乐天赋，就买来许多乐器，亲自教儿子吹奏。她认为：礼器最讲礼仪规矩，无章法演奏不出动听的乐曲。让孩子从小就懂得礼仪、音律、等级，对他以后建立自己的思想体系和文化格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在母亲的教育下，孔子很小就学会了吹、拉、弹、唱，懂得了礼仪规矩，懂得了节拍、音律、节奏协调的重要性，受有节制的音律和舒放有度的悦耳旋律的启示，梳理出独特的思想体系，更好地调整好人际关系，强与弱、悲与喜、快与慢、紧与松、克制与放任等张弛有度的艺术感知，是克己复礼思想生长的肥沃土壤。正是这些生活积淀和文化思考，逐渐形成了以“仁”为核心，以调整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为主体的儒家思想，进而创造了儒家学说，使他成为儒家学说的创始人。孔子的成功与他母亲的培养教育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 

      孔子十岁时就要到外面跟正规的先生念书了。颜徵在关闭了学堂，把小孔丘送到城内最好的学堂，学习诗歌、典籍、历史等功课，即被后世称为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的内容。当时学堂称为“庠”，属于官办学府，集中了鲁国最优秀的老师，实施非常严格的教育。颜氏家族与鲁国国君是同宗关系，孔子仍以一个贵族子弟的身份，在学堂里受到贵族式教育。颜徵在一边编鞋织布，开荒种地，含辛茹苦，胼手胝足，省吃俭用供养小孔丘读书。

     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，孔子放学回来，进门喊娘无人应。进去一看，母亲躺倒在厨房地没了知觉，浑身冰渣。原来，母亲把吃的东西省下来给孔子吃，自己一连几天都饿着肚子，去池塘边泡蒲苇时，冻得瑟瑟发抖，一阵眩晕，被狂风刮进池塘里，冰冷的河水一个激灵，把她惊醒，回到家已经冻成个了冰人。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。孔子看着积劳成疾的母亲，悲从心起，泪眼婆娑，一连三天守侯在母亲身边，煎药喂饭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母亲。孔子心疼地抚摸着母亲粗糙的双手，泪流不止，一个三十刚出头的人满头白发，满脸皱纹。岁月对他们母子太不客气了。

     颜徵在和孔子居住的地方与宗府很近，每到祭礼的时候，她都会想办法让孔子前往参观。所以，孔子自小就对祭礼看得烂熟，受此影响，他常常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来模仿祭礼过家家，还模仿着上香、献爵、祭酒、行礼、读祝等。颜征在还让儿子学习周朝的各种礼仪，孔子每天耳濡目染的都是王室的宫廷仪式礼乐习俗，学习掌握的都治国韬略。颜徵在把儿子引上了治国安邦的王者之道，即使将来做不了王，至少也可称为王者之师。这是一种何等的格局。你家中摆着麻将场，孩子将来肯定会打麻将；你家中摆着画架，孩子将来一定对绘画感兴趣；你家中摆着钢琴，孩子将来一定喜欢音乐；你家中有上万册藏书，你的孩子一定喜欢读书。

      颜徵在是孔子的第一位启蒙老师，是养育出千古第一圣人的当之无愧的圣母。圣名不在孟母之下。孔子在一遍遍演绎着各种宫廷礼仪，接受着做人做事治国平天下的各种韬略，在那样极度艰难的生活状态下，颜徵在居然把孔子培养调教的如此出类拔萃，成了秀外慧中、博学多识的伟大的教育家、思想家、政治家。据《史记》记载：孔子身高九尺三寸，鲁国沿用的是西周的计量，至少也相当于今天的1.8米多，子类父相，孔子不仅有魁梧之相，更有过人的雄才大略。

     有人说，颜徵在命运不济，但肚子很争气。此言差矣，天下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了，有几个母亲能把儿子培养成千古的圣人？

     颜徵在为培养孔子倾尽了心血，真是殚精竭虑，积劳成疾的她35岁就病逝了。一个女人在风华正茂的巅峰时刻突然香消玉殒。她的一生痛苦长，快乐短；幸福少，劫难多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个悲剧。但作为一位母亲，她为世界生育培养出了一位千古圣人。她才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母亲，堪称典范。

参考资料：孙家武《孔子母亲的故事》鲁先圣《孔子母亲颜征在的授学故事》《史记．孔子世家》《海叔说春秋》《孔子家语·本姓解》《阙里文献考》、李木生《孔子也拼爹？》《孔丛子·独治》《孔子：我不是圣人》《通天家谱》解牛堂《孔子和他母亲的故事》《音乐养成法：孔子母亲教儿子学音乐的故事》

  丁小琪2018年10月23日-11月11日桃李居

作者简介：丁小琪, 女，南阳人。从事教育工作。网络诗人。专栏作家。入选博客中国举办的“1917—2016影响中国百年百位新锐诗人”。有数百首诗文被多家报刊杂志转发。出版有诗集《花儿开在月光下》《爱情伸长了手》。文化随笔《金史银典》即将出版。